不,不,爱情并非如此。爱情如此残酷,如同困兽在囚笼内争斗。人会变得面目可憎,互相撕咬啃食,争夺地位,没有廉耻心地去攻击,殴打,侮辱,将平生里最恶最恶的一面露出,如同仇敌,一定要将彼此的尊严用绞刑杀死,掐死对方,窒息着,片甲不留,不,如果你面对的是拿着刀与枪的施暴者,你不会这样恨。不会如此燃烧自我,仿佛五脏六腑内的血液倒流,头脑发昏发麻,全身那样冰,仿佛除了痛苦没有别的语言。如果不是爱,你不会这样痛苦,你不会想要将对方杀死。人性是那样懦弱,面对施暴者会为他们涂脂抹粉,而对爱情挥舞自己的拳头。我看着他呕吐出的东西,把他从地上拽起来,我看到他在发抖。这些都不够,还不够。他亏欠我,生生世世,没有尽头,如果要偿还,就要将他敲骨吸髓,最后挫骨扬灰。我不知道我这样恨他,我不明白为何我这样恨他。恨得去哀求,低头,挽留,说谎妥协说一切都是我的错。我没有错,我错了吗?我不知道… …我宁愿怀孕。是的,如果怀孕的话,是不是能够认死了这条命?消息一条条地过来。全是废话,临别前的惺惺作态,仿佛是好聚好散。我看着这些消息,仿佛不会认字一样地看着,过了半小时,他的电话打了过来。我不接。铃声又响。又不接。打了五六次,我接了问他做什么?他说要和我说再见。我不等他说完就挂断。是的,让他难受,即使每一次都是我被提分手。上一次我哀求着见他一面,没有用的。我突然明白沉默比得过千言万语。
原来爱就是互相试探尊严的游戏,索取与给予的游戏,如同跳着探戈一样的游戏,我从一开始就给得太多了,多得这场游戏无法开局,我站在原地任人宰割,满盘皆输。我面色苍白呆滞,胃里酸水翻滚上来,脑海闪过昨晚他醉酒呕吐的画面。我早就明白会有一日分离,他不是我搭建家庭隔壁风雨的人选。他太软弱,太愚钝,我早就厌弃… …可为何分离的时候还是锥心刺骨?是因为我太愚蠢,总是贪恋一点温柔。我的世界如同极夜般黑暗,一点点亮光就能吸引我沉沦。
在那个熟悉的窄小的房间里,窗户透着青色的光,两具身体交叠在一起,死死咬合,唇齿相依。这种被填满的感受,甚至比交合更让人满意。刹那任何缺失都被填满,像水倒进凹槽,不留痕迹地渗入。但对于他而言,可能只是侵占与征服。即使我如何修养自身,一旦索取,就只是弃妇。
已经错得太多了。每一步,每一句话,似乎都有更好的答案,我与他亲手将这段感情破坏得潦倒至此,让内心空虚,亲友不屑,没有方向和未来。既然如此,为何一错再错,没有尽头,仿佛只要是彼此如何罪孽都可以原谅,如此不知廉耻,酣睡彼此枕边。是的,他也许是对的,就这样结束吧… …可我仍然是哀求。没有说话,只是在内心暗暗下决心要挽回。挽回什么呢?我也不知道。这张满是错误的试卷,满是嘲笑的感情,满是不匹配不合适不甘心的关系,如同阴沟里老鼠一样慌乱的见不得光的感情。
头脑昏沉,几乎要炸裂。长久盯着这串文字发呆。我会明白答案,但一定不是现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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